close

在十一、二歲的時候,跟著哥哥們參加少契的靈修營走訪台灣中部山區一帶,其中一天我們來到信義鄉東埔附近的部落,要借宿在趙哥的同學家─一位布農族神學生,我印象深刻。

那個夜晚我們圍聚在布農族神學生家的頂樓,吃著烤肉彈著吉他唱著詩歌,沒有刺眼的日光燈打擾只有小小的營火映著紅通通的我們。剛洗完澡的我頂著濕淋淋的頭髮趕緊回位聽著大家唱歌,而眼睛卻不斷地四處探索,就這樣抬頭一望,看著橫亙在前方的中央山脈,全然的寧靜與漆黑,只在幾處閃著妖媚的紅光。然後,我就再也忘不了那個片刻風景。

十幾年後,我跟哥哥說著那個片刻風景是我ㄧ輩子忘不了且是見過最美麗的。哥哥笑著我的無知,我也知道真對於景色而言那個片刻風景太過於單調,但在那個當下、那樣的氣氛將整個夜晚的中央山脈襯托的異常美麗與空靈,於是深深地烙印在心底隨著時間流轉而發酵。並且,我也真的聽見了,它說的話。

那樣的片刻風景,我曾經企圖在拉拉山上、阿里山亦或台東山區尋找著,的確每次上山那分草木氣息總是令我安心,震撼著巍巍群山與風雲變幻交織萬千,卻再也沒有當初的那份悸動。儘管如此,那個片刻風景所帶來的悸動早已深植在群山叢嶺、山澗小溪還有蔚藍的大海,飄散在傾洩一手掌的泥土芬芳裡,然後觸及山上部落裡的人家文化。於是,《赴宴》的出現,潛意識裡的感動得以復甦,在真實世界裡得到體現。

而這,僅是我喜愛原住民文化的一個開始,持續的追尋也許該歸於對自身懦弱內向膽小的性格反抗吧!就像喜愛西班牙佛朗明哥舞般,舞者外放熱情的情緒與火艷的肢體動作,唱者掏心掏肺地毫不掩飾沒有高傲自尊矯飾的情感,成為了我最大的想望卻也是始終跨不出去的自己最大的遺憾。熱情與坦率一直是我的夢想,而害怕總是像柵欄般禁止我跨越。因此,原住民的性情深深的吸引著我,總覺得在追尋的同時自己似乎也能感染些熱情與坦率。

喜歡,如果沒有實際的交往永遠無法看的真切。這是從布農部落回來的最大心得與反省。於此,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僅是與想像中的世界交往著,期望對方按照自己的心意表現著,口口聲聲的尊重只是為了模糊自己的獵奇者心態,我產生莫大的挫敗,對於自己的關懷。然而,我還是慶幸著自己的發現,儘管仍對於自己曾說過話、態度感到丟臉;但,雖然是晚了點,我還是出發了一小步。

除此之外,我開始冷處理之前一蜂窩對於原住民文化的喜愛,也許是在異文化的激盪下殘酷的認識自己,自己對於熱情與坦率,是不是就像人類夢想鳥兒的展翅高飛?是一種無法改變的本能?但總是不甘心,那麼我是否能發現人類比擬飛翔的滑翔翼呢?我只知道我需要更多的行動。

那個年少的風景經驗,蘊藏著一股力量,潛移默化地影響我的關心與決策,只是,它沒有告訴我該怎麼行走,而我依然跌跌撞撞的在這社會裡尋找答案,有點痛苦、也有很多掙扎,直至今日我仍不知道要以何種角色立足,但是追尋那片刻風景卻是堅定的。

-----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okbome 的頭像
    okbome

    okbome了嗎?

    okbom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