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昨天晚上跑去台文館聽達卡鬧,對的,是原住民,Paiwan混Rukai的。
真的很感謝上帝啊! 原本達卡鬧是8/22(五)表演的,剛好遇到生活營,
那時還想這個暑假整個跟原住民無緣,錯過巴奈接著達卡鬧。
沒想到,達卡鬧改到昨天表演(可能因為颱風吧),意外的驚喜,好開心好開心:)


那是一個很特別的表演空間,
左手邊是新古典主義的前台南州府廳,右手邊是排排站好的大王椰子樹,
而聽眾與歌者,就在建築與自然圍出的小小空間裡被簇擁包圍著,
看著希臘羅馬建築簡約莊嚴的冷調,空氣中有椰子樹隨風搖曳而來的南洋氣息,有點衝突卻存在感十足。
昏黃的燈光、木質舖造的露天咖啡座,
我拉來一把紅色塑膠板凳,遠遠地座落群眾之後、卻筆直地面對達卡鬧,聽著他唱歌說話,隨著節奏搖頭晃腦著。

畢業於台大社會系的達卡鬧,因為遇見胡德夫,開始投身原住民運動,走上街頭吶喊著失去土地與自尊的
悲傷,1986年,他寫下第一首歌《好想回家》,是原住民族在那個時代環境裡真切的痛。用那麼平靜過分壓抑的聲音唱著這麼有點不堪的歌詞,就連好想回家四個字也顯的好無奈,可是最後我懂了,那份壓抑是種蓄積,只為了在na-lu wan i-na-lu-wan-na 中,在母語的宣告中,瞬間迸裂爆發得到紓解。


《好想回家》試聽click me

一個人在都市之中流浪 本來就沒有太多夢想 
 特殊的血液流在身上  不知道明天是否依然 
 原住民生活非常茫然  受傷時想要回到故鄉 
 一直是在勉強地偽裝  不知道明天是否依然 
  
 好想回家 好想回家 其實你和我都一樣 
  
 年輕人賺錢待在工廠  小女孩被迫壓在床上 
 了解到生存不是簡單  不知道明天是否依然 
 原住民未來到底怎樣  說起來還是有點心酸 
 答案是什麼我也心慌  不知道明天是否依然 
  
 好想回家 好想回家 其實你和我都一樣 
  
 na-lu-wan i-na-lu-wan-na 
 i-ye-ne lai-yi lu-ber-ne ya-en 



達卡鬧回鄉教了幾年書,無法忘懷學生時代那份對信仰的渴慕以及對公義和平的追求,解下教職,跑去花蓮玉山神學院唸書。也在這段時間,成立原音社。成立的原因很美:
「 還記得嗎?兄弟們,那是1993年冬季的鯉魚潭畔 / 我們以原住民的苦難當作聖經的詩篇 / 我們以反瑪家水庫的電力當做好茶最亮的一盞燈 / 我們以歌聲當作吶喊公義的禱告詞 / 我們 / 以淚水匯聚了一股最純粹的 / 恨 / 而組成了原音社」。
因為恨組成了原音社,而達卡鬧也愛上了這份恨。後來,達卡鬧意識到教會牧師與自身理想的落差,沒有選擇做牧師的他開始到處去流浪。

很喜歡插著音箱的木吉他聲,不會形容的感覺,很空曠悠揚,好像音符在吉他肚子裡奮力奔跑著,360度的,很有生命力。達卡鬧無師自通的學會第一個合弦,就是Am,然後開始唱起一首又一首沒有完結篇的歌。

昨天晚上只有聽到後半場的表演,大多是詼諧逗趣的歌,是一種對於人生歷練的反芻,所以總能以一份幽默、更是一種智慧來應對。因此,我很喜歡原住民。生命裡有再多的負擔與悲傷,總能在這樣自我調侃裡,在沒有比這更糟的豁達裡,繼續每一個必須的明天。

達卡鬧很喜歡藉由歌唱與聽眾對話,也許是原住民的歌總是在對話。在Amis古謠裡,一樣的ho hai yan,你啟我應,聽見了大海的潮起又潮落。然後,很喜歡達卡鬧那麼靈魂的唱著奇異恩典,達卡鬧說那是在他很渴慕信仰的學生時期每唱必哭的歌,現在他以極大的祝福為我們唱著。很free style的奇異恩典,有點藍調搖滾,後來幾近吟唱,華語與母語交雜著,而我總是在他不自覺地閉起眼睛唱著母語時感動著。人,果然只有在說著自己認同的語言時,字句才有生命。

雖然,我不是原住民,連半丁點平埔血統也沒有,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些什麼,能力在哪裡,甚至連喜歡的原因都越來越模糊,究竟在堅持什麼,到底有多喜歡,真的夠喜歡嗎?疑問很多很多。可是,我還是想相信,當越深入了解不同的文化時,才會越了解自己的文化、知道自己是誰。我的確無法變成原住民,思考模式、生長環境完全不同,但至少,可以減少那份自以為對原住民的"悲天憫人"。對於生長在花蓮的金剛而言,原住民、閩南人全都是人沒有差別,對我而言,卻有很大的不同,也許我要學習的是如何在差異中不特殊化。至於,我究竟能做些什麼,就像小拉說的,就慢慢的一點一點靠近吧。

--
很棒的小週末夜晚,達卡鬧的音樂+活潑熱鬧的夜市還有三姑六婆的閒聊。
然後,有台文館的台南,真的很幸福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okbom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